一杯酒导致的死亡
稼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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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辉人是个裁缝,比起男装,女装做的更多。
除了裁缝她还擅长做爱,比起男性,更喜欢和女性做。她喜爱女性,尤其是年长些的女性,可能和原生家庭的成长环境的点关系。
丁辉人的第一次性爱是和她的姐姐金容仙,思考一下的话大概和金容仙做的次数也是所有人中最多的。
性爱并不需要什么特殊的理由,硬说的话大概应该是她们想在这个破碎零落的家庭里陪伴慰籍彼此,在没有爱的家庭里做爱。
性是爱的结果,所以没什么问题,不正常的是要果树只开花不结果的人,丁辉人这么认为,人的每一种身份都是自我绑架。
做爱的时候她的姐姐用亮晶晶的眼睛把她装起来,用柔软的手臂覆盖住她。她们渴望彼此的肌肤的温热,所以狂热的仿佛忏悔与拯救般进行亲吻与拥抱,反而不怎么追求高潮。金容仙累了就丁辉人来,丁辉人累了就金容仙来,两个人都累就赤裸抱在一起睡觉,即使一个人还没有满足,看着另一个人的脸也可以自慰下去。
她会和金容仙在家里各个角落、各个时间段做,在那张睡了很多年已经吱吱呀呀响的床上,在滑溜溜的浴缸里,在父母都不在家的夜晚,在父母争吵声后的门上。
但金容仙并不喜欢在工作的房间和丁辉人做,她对自己妹妹的能力引以为傲,怕玷污那里。
姐姐是她赤裸的圣母像。
丁辉人尤其喜欢黄昏的时候和金容仙做爱。
白昼会囚禁起阳光。
黄昏时,她看着明亮的天被黑幕压住,剩余一点光明零零散散的落在身上姐姐的身上、金发上。她的姐姐是太阳,黄昏时被解放,然后只照耀她一个人。
只要金容仙抚摸她,她就可以闪耀光芒。
即使是看到姐姐没有补染的金发下面的黑发根,意识到姐姐只是一个凡人也让丁辉人觉得愉悦。
和金容仙做爱,她呻吟声里多带着轻飘飘的笑。
井底湿冷的青苔如果被太阳照耀也会泛着光,即使缄默。
丁辉人把头发漂成和金容仙一样的金色,甚至更浅。她是不在金容仙身上的一片碎片,她们一起的时候才有所归属。
丁辉人越是成长与清醒,越沉溺金容仙。
与女性的性爱,像是蝴蝶落在花上,黑夜被揽进眼眸。
工作前三杯酒,是丁辉人给自己定下的规矩。三杯不多,还不会酩酊大呗;三杯也不少,正正好好到踩着棉花走路。
三杯正好,是涣散又清醒的微醺,可以共情别人疯狂却压抑的描绘裁剪出来。但如果是做爱的话就再喝三杯,因为做爱只要疯狂就可以了。
反正这世界条条框框这么多,给自己一点奇奇怪怪的习惯也不会怎么着。再者把古怪稀奇的东西坚持久了,就可以被褒奖为仪式感。
丁辉人是个裁缝,却不用尺子,她的剪刀和喝了三杯酒的她一样,轻飘飘的不怎么走正道,比划下丈量到那里就剪那里;而她的店和技术就像她的剪刀,失序随性。
这并不影响丁辉人的出名,她明白在哪块布料上多剪上几刀、多补上几针都不会影响到她客人要求的时尚——一群道貌岸然的色胚要人把性癖穿在身上,还要他们低调点张扬。
一个人的美丑并不完全取决于穿的什么,而是怎么表现的。把项圈套在狗的脖子上会让人觉得守序,但戴在人的脖子上就是疯狂。
没关系,即使不美也没关系,那些人只想看你荒诞到自信,他们只是想看看自己的样子,无奈膨胀的身躯装不进镜子里,所以他们把自己投射在别人身上演绎。因为孤独,所以他们想用金钱、美色或者其他的什么甜美的诱饵将大众同化。
丁辉人出名,也不单单是因为技术或仪式感。她漂到发白的金发配着一张不怎么有表情的脸,就像月光下的墓碑,带着未知予人的恐怖。其实她本质不赖,出门前还可可爱爱的给自己配了双不对称长的袜子。反差就好像对死亡无概念的小孩会哼着小曲吹着口哨路过亲人的坟墓。
但丁辉人并不打算去美化别人给她的印象。一家咖啡店还贴出广告说:“纯葡萄酒可以杀灭细菌。”本已被公众认同的“烧酒防传染病”的想法就更加深入人心了。
找丁辉人裁制衣服的模特很多,但她尤其瞩目文星伊。那些模特如出一辙的被洗脑,愚蠢的自信,但文星伊好像不太一样。
她是敏感而不自信的,无论她表面多么完美都是虚势。她的自我怀疑在一票固执己见的愚蠢里实在显眼。更何况更好笑的是那群愚蠢追捧文星伊是他们的同伴与佼佼者,仿佛看见一群鸭子气势凌人又施舍一只天鹅做他们的领队。
文星伊喜欢在性爱中掌握主动权,她想要丁辉人为她失神、想要丁辉人沦落像其他男男女女为她那样。
所以主动是这世界上最被动的东西,你一旦渴求别人为你做点什么你就要自己先陷进去。文星伊是技术拙劣的猎人,她不懂如何铺张陷阱,她以为她拥抱禁锢住了丁辉人,但其实把身体的重心交给了丁辉人。她向自己投掷了爱抚的飘逸的网。
这种笨拙的纯粹还蛮讨丁辉人喜欢的,文星伊是她手上的烟,她可以把她卷起、点燃,也可以把她捻灭。
所以丁辉人喜欢在性爱中和文星伊争夺主动权。她要文星伊在她身下呻吟娇喘,要她不自我怀疑而是彻底的自我重铸。她要文星伊在她手下高潮,然后把自尊和灵魂泄在她手上。她把每一天都成为文星伊最无助的一天,然后一天比一天无助。
丁辉人把文星伊的肉体捆住放置在她工作台下面,伴随丁辉人和客户交谈中与文星伊加速的心跳,让她深藏的胆怯随意行走;她把文星伊的眼睛遮住,裹挟着饥饿口渴与恐慌最终喊出求救,让她在黑夜中看到隐蔽的自己;她用工具刀轻轻割开文星伊的皮肉,让她在痛苦中兴奋,让她的灵魂摆脱肉体的桎梏。
丁辉人把群星遣去,让月亮明白填满黑夜的是星星,用黑夜调教月亮,要她惊,要她苦,然后与她同行。
丁辉人为很多人制作衣服,与不同的人做爱。但又隐隐得期待与不满足,她看到了溪流温婉汇入大河,大河磅礴奔流不息——她想阻断它,想要峭壁悬崖,她想要看到瀑布,看到旺盛的生命力落命,想水珠飞腾而起落在她身上,想精神上和肉体上种下了一种无从消磨和不会遗忘的欲望,由于失之交臂而引起的幸福感。
然后丁辉人就遇到了悬崖。
丁辉人见到她的第一面感到焦虑,并非由于存在失足的危险,而是因为拥有一跃而下的冲动。她看她细长的眉毛在一半处挑起的弧度,想起了家门口的那棵树的枝叉,丁辉人觉得自己应该被吊死在上面,罪名为直视。
进来的人的皮肤并不白皙,却与她棕色的瞳孔相得益彰,她的香水味仿佛代替了空气全全被丁辉人吸入肺里,骤的丁辉人有些后悔把手上的蝴蝶文成彩色的,因为从她眼里飞出的分明是棕黑的。她的香气和丁辉人屋子里其它女人留下的香水味,做爱留下的体液的味道混在了一起,一种怪诞的恶俗和幻想的芬芳就如此搅了起来。
丁辉人知道她这辈子见过无尽复数的人,但要把她保留成单数的她。
她觉得口干舌燥的,于是喝下了开工前的第四杯酒。
来的人只是想缝补一下,刚刚裙边上不小心掉了的扣子。于是丁辉人就跪了下来,有些急导致膝盖猛地磕到了地面,丁辉人想之后她会不会连淤青也热爱。丁辉人看见她手上接的凶器一般的指甲,那人丰盈大腿,脚后的文身,丁辉人像舔舐一般的观察她,要把她的一切细节都记下,却在缝补时一言不发,无所挽留的送走了缝补好后的她。
未表达的情绪永远不会消亡,它们只是被活埋,并将在以更加澎湃的方式在每时每刻涌现。丁辉人没有去认识她,所以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她。
只要丁辉人把想像与伪装裁剪的比真理更有逻辑
她就可以心安理得的获得永恒的幸福,在毁灭与失去里。
丁辉人给这个陌生人起一个代号,叫华莎。
那天之后她和容仙在工作的房间做了,她的姐姐显得小心翼翼,怕弄脏到处都是布料和做了一半的作品。丁辉人并不常这么激烈的和姐姐做,但是今天她想。她把她的姐姐做的到处都湿漉漉、亮晶晶,她听着姐姐的声音从压抑到变哑,从哭腔到哭泣着想要停下。她用布料把姐姐的左手捆在左腿的脚踝上,把右手捆在桌腿上,让她把柔弱的花蕊呈给自己,没有收好的裁刀划伤了姐姐的腿,丁辉人看姐姐花芯里留下的液体混着血液流下,像露水从玫瑰上流下。
她要弥补印象里金容仙的另一面,她要温柔坚强的人狼狈。
她也和文星伊做了,久违的把主动权给了文星伊。她看着文星伊如待珍宝的吻住她,揉捏她的耳垂,抚吻她的肋骨,她通过漫长的吻倾诉这自己的爱意与委屈。然后文星伊俯下身去,在丁辉人的脚背上落下了一个吻,把头埋在了腿间,还报复性的在大腿根留下了一个不轻不重的咬痕。丁辉人的呻吟声从轻松的哼哼唧唧变得越发不受控,在呻吟最终仰高音调又戛然而止之后她捧住了文星伊的脸,用她从没有给过她的温柔,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在文星伊惊诧与眼泪里,向她轻飘飘的笑。
要弥补文星伊的一面,看孤独脆弱的人被爱。
丁辉人要和各种各样的人做爱,才能用自己干涸想象力滋养华莎这个人物。这样,华莎就可以像月亮一样,只反射自己喜欢的光——一个完美的女人。
她是华莎钓竿下的鱼,咬住那个铁质弯钩,血淋淋的咀嚼然后带着钓线咽下、牵缠挂肚。但其实掌杆的人却还是她自己。
她每天都重复的度过她们相遇的日子,想象着自己把酒倒在华莎的身上品尝,想象着自己用尺子丈量华莎的骨骼、用剪刀剪开她的血肉。她的悔恨与痛惜像一个气球越吹越大,但又甘之如饴。
她自己撰写悲剧,自己去演出
演出的结尾自己将在永恒的痛苦中幸福的死亡
死因是华莎来的那天,多喝的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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