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int Me
Jane
(发现搬漏一篇,画家和人体模特的故事
安惠真轻车熟路地开门进来,把包往桌子上一放,就开始脱衣服。 丁辉人比她早到,叼着笔跟她打了一声招呼,就转过头继续挤颜料。 在安惠真没有看到的地方,丁辉人拿下嘴里的笔,有些心烦意乱地戳了戳调色板上的颜料块,忍不住转过头悄悄瞄了她一眼。 今天是她们合约的最后一天了。 前不久,正在听着歌的丁辉人突发奇想,想要做一系列关于情绪色彩的作品。颜色定了下来,怎么画也都构思好了,却又觉得无论什么材质的画布都太过拘束。最后她决定尝试一下人体彩绘——毕竟人就是所有情绪的来源。 于是丁辉人托了留校任教的旧同学联系一下大学里的人体模特。 “是个大美女哦!”旧同学很快就帮她牵好线,给了她对方的联系方式,然后发来这样的感叹,“据我所知暗恋她的学生还不少!” 丁辉人顿时没有来地有些不服气。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但是真的到了那一天——丁辉人做这个系列作品的第一天,她正在手忙脚乱地布景,根本没有闲暇去细看这位模特。只头也不抬地对着画室中央的铺好了干净白布的桌子一指,“你坐这吧。” 场景设置得差不多了,丁辉人把画室本来的灯关了,又摆好的几盏灯一齐打开,这才终于抬起头来,准备看一下打光的效果如何。 这一眼,让丁辉人呼吸一窒。 一位裸体的女人整个人坐在中央的桌子上,双手环在弓起来的那条腿上,乌黑的长卷发全部拨到一边,下颚、肩颈,胸前和腰后的曲线统统一览无遗。 专业的人体模特早就知道怎么样的姿势最有魅力。 丁辉人也很专业,她知道怎么布置灯光让光影的效果更加好看。 面前的酮体仿佛发着柔和的白色光芒,显得黑发和红唇更加显眼。几个不同方向的光源把她的剪影模糊地映背后的布景板上,影影绰绰地叠在一起。 在看到对方眼睛里的笑意时,丁辉人才后知后觉自己定定地盯着人家看了好久。 只是还没等丁辉人为自己的行为做出辩解,安惠真扁了扁嘴,“可以了开始了吗?我有点冷…” “哦好…我马上…” 丁辉人除了艺考那天,心跳还没有那么快过。 至此,丁辉人对安惠真再也不能像对别的模特一样泰然处之,每次都暗自脸红又心跳。 只是丁辉人怕生,猛然坠入以往从未经历过的一见钟情里,整个人晕乎乎的,心里满是亲近的念头,准备好的话语却在安惠真的注视底下说得含含糊糊。 于是一直到了今天,合约的最后一天,丁辉人即将要完成她最后一件这个系列的作品了,她们的关系好像远不够亲昵。 丁辉人叹了一口气,把笔放在水桶里沾了点水,继续戳着那块还没有完全化开的颜料。 “我好了。”背后传来安惠真的声音。 “来了。”丁辉人挠挠头,决定先把作品画完再说。
安惠真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坐得更加舒服一点,然后把目光集中在了丁辉人身上。 其实作为人体模特,安惠真见过很多拿起画笔就像变了一个人的艺术家们。 但是丁辉人的反差也实在太大了些。 丁辉人总是穿着休闲的衬衣和牛仔裤,还有那双鞋后帮都踩扁了的帆布鞋——这是她的画室专属搭配,都有着斑驳的颜料渍。大多数时候都在绘画之前把金黄色的头发随意在脑后扎一个丸子头。 每次见到安惠真都会害羞,明明是自己主动要求的人体模特,却在安惠真脱衣服的时候都不敢多看。 但是当这样一位小画家投入到创作里的时候,她身上一点扭捏都见不到了。笔刷不合心意就直接伸手指去安惠真的身上抹,喊她转身的时候也语调利落。 她沉浸在绘画的世界里,神色里全是专注。专注到没有发现安惠真一直在注视着她。 安惠真很喜欢看着丁辉人作画。自信和魅力在她认真的时候最为强烈。安惠真甚至为此着迷。 只是平日里,那个喜欢她又不知道如何表达的丁辉人,简直像一只在脚边逡巡,不时抬头看你一眼,犹豫着跳上沙发会不会被拒绝的金毛犬,也非常让安惠真心动。 不同于丁辉人的踌躇,安惠真倒是很笃定她们会在一起。 安惠真只是想等她跨出那一步。 然而等到今天,金毛还在继续逡巡。 安惠真等不下去了。 如果一下子把这只金毛拎上沙发,然后整个抱住,会不会吓到她?安惠真很认真地思索着这个问题。 算了,不想了。 “画完了?” “嗯。” “那我说咯?” “说什么?”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小番外:
R18描写注意!
几年后—— “这个是趁我不注意抓拍的吗?” “不行吗!你那个时候不也还偷偷看我?” “我可是光明正大地看!你自己没有注意我而已。” “切…!” 这场画展的主办方现在正戴着渔夫帽和口罩,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悄悄和女朋友来看自己的画展。 距离那次的作品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丁辉人执意要把这个系列放进自己最新的画展里。 “所以你那个时候,到底是喜欢我本人,还是喜欢当时那个布景下的艺术品呢?” “都有吧。”丁辉人想了想,“你本身就是一件艺术品。” “你怎么那么会说话…”安惠真捂着心口感叹了一会,看四下无人,就扯开丁辉人的口罩想去吻她。 其实就算当年丁辉人第一眼喜欢的是那个布景和光影下的身材,可是几天的相处,再做了几年的恋人,安惠真其实很清楚且笃定她对自己的感情——像当初笃定她们会在一起一样。 没想到丁辉人一把推开她,揪着她的衣领一脸兴奋,“我想到了!” 安惠真知道这是丁辉人来了灵感,“行,我们回家吧。” 一路上,丁辉人都在座位上坐立不安,一进门就开始扒安惠真的衣服。 “流氓啊…!”安惠真突然有点怀念当初那个对她有些害羞的丁辉人。 “快脱!”丁辉人假装恶狠狠地盯着她。 “啊!我就不!”安惠真转身就跑。 “呀!”丁辉人也突然有点怀念那个公事公办的人体模特了。 打闹归打闹,在丁辉人调好颜料的时候,安惠真已经卸了妆,披着毯子等她。 “今天不在画室里…?”安惠真被丁辉人牵着走到了客厅,有些疑惑,“颜料滴在地上不会很麻烦吗?” “没事,我来洗。” “哦…”安惠真不打算多问——艺术家总有自己的想法。 不过疑惑好像越来越多。 丁辉人正往她的背上抹颜料,突然掰过她的头开始吻她。 “唔…?”安惠真虽然很茫然,到她并不打算拒绝丁辉人的吻。 只是丁辉人好像不打算浅尝辄止,而是打算来一个湿润的深吻。 又或者是很多个。 吻与吻的间隙,丁辉人继续往安惠真的身上抹颜料,直至她整个手臂和肩背都是暖黄色。 “坐这里就好。”丁辉人把安惠真按在钢琴座椅上,又把琴键盖打开,端详了一会琴键,“背靠上去可能会有点痛…委屈你一下了。” 直到丁辉人把她的一条腿环在自己的腰上,另一只手缓缓探入某个地方的时候,安惠真才突然反应过来平时毫不在意颜料满身都是的丁辉人为什么刚才好好戴着手套。 安惠真闷哼一声,手肘往后一撑。 “咚——!”中央琴键被猛地敲击,发出一声闷响。 “叮——”下一秒,安惠真的伸出去的手敲在了远处的那个琴键上。 呻吟和喘气的声音,混杂着节奏破碎又嘈杂的乐章,鼻尖除了对方的气息,还有颜料气味。这是一场独特的体验。 丁辉人附在安惠真的耳边,“我手指一动琴就会响…怎么像是我在弹钢琴?” 安惠真有些气急败坏地歪过头吻住她,好让她不要继续说下去。 一切结束之后,安惠真看着钢琴键上大小不一、自己亲手抹上去的色彩,还有琴键盖内侧的飞溅状的颜料、指甲的划痕,被抠歪的几个琴键… 安惠真缓缓移开了视线。她们这几年做了那么多次,安惠真第一次害羞成这个样子。 “丁辉人!”安惠真揪住她的衣服,声音还带着没缓过来的沙哑。 丁辉人就只是笑,笑了好久,才把她一把抱住试图安抚她,“你问我的话让我突然来了灵感,我想做一个只有我们才能做出来的作品。你是这幅作品里不可被别人替代的模特,我是这幅作品唯一的画家。” 安惠真想了一会,点点头表示认可,“还挺有想法嘛…” “那是!”丁辉人毫不掩饰自己得意的神色。 “那我可以稍微剽窃一下你的创意吗?”安惠真把脸埋在她颈窝里蹭,不等她回答,手就已经开始解她的衣服。 没过过久,安惠真就学着她刚才那样给丁辉人涂好了白色的颜料。 “家里没有第二架钢琴了…”丁辉人戳了戳她。 “就用这架。”安惠真把三角琴的顶盖放了下来,然后把丁辉人整个抱了上去,“躺好。” 丁辉人因为顶盖冰冷的触感呜咽了几下,“要做的话赶紧去洗手,都是颜料…” “懒得洗了,”安惠真怂了怂肩,从桌上捞起鲨鱼夹把头发胡乱夹好,“不用手不就好了。”她把丁辉人的腿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俯身下去。 “砰——”钢琴顶盖被丁辉人一巴掌拍下去。 刚才的场景再次上演,只不过两人换了位置。 丁辉人看着顶盖上的几个巴掌印,和带着指纹涂抹痕迹的白色痕迹,还有安惠真被抓得混乱的发型和发间的颜料… “安惠真啊啊啊——!”她猛地扑进旁边的人怀里。 “你现在知道害羞了?”安惠真打趣她——虽然她自己脸色红得跟她也不相上下。 她们损失了家里一架钢琴,换来了一件艺术品。确实很有艺术色彩,也很独特,唯一的缺点就是,两位创作者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办法平静地看待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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