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
orbit
熄掉了屏幕,马克笔的盖子被她盖上,杯子里最后一点咖啡被她侧着杯子,滋滋地吸进嘴里。
空腹喝咖啡让她肚子很饿,她喉咙里莫名地有拌饭的味道打转,这个可能是提醒她该吃饭了的讯号。
今天签售会结束了,她该回家了。
她今早应付了一个很难应付的人,那个女孩子缠着她不肯松手,把她的好脾气耗尽了之后,她冷冰冰的眼神一下就把人家吓跑了。
狮子对看不上眼的事物,打个哈欠后眼神就从那移开了。
细长的眼睛里占了多数的是眼白,本来就不大的瞳仁还藏了一半在上眼睑后面,让移开眼睛的动作显得更加利落。
只是轻轻地瞟了一眼,连细细地看都不屑,仿佛在看清楚她的样子前就已经宣告了对她的不喜。
那个女孩子在她眼里,黯淡得像一个被刷上黑漆,而且灯丝被烧断的灯泡。
她喜欢熠熠发光的人。她喜欢的人就是熠熠发光的。几乎每次唱星光闪耀的夜的时候,她都会回想起她的夜是被谁点亮的。
安惠真走进家门,打开了灯,空气里是烘干好的衣服的味道。衣服太多了,她并不想着现在要去折,就把空调打开,然后去了阳台。
一会儿要回来的人怕热,提前先把家里降些温,就不需要听到本意是撒娇的抱怨了。
她一直都在靠在阳台上到处看,她以前喜欢靠在城市里的窗边看灯光。闭着一只眼,用手指挤压着远处光点的形状,捏住又松开,渺茫地想抓住千万颗光点里的一颗。
她很快就发现,是抓不住的。
后来她就养成了开夜灯睡觉的习惯,但偶尔来留宿的丁辉人嫌睡觉的时候有亮光刺眼,总爱说上她两句。
“老是开灯睡干嘛。”她来安惠真家过夜的时候都爱这么说,然后抬手把夜灯熄掉。
有一个晚上她和另外三个成员在阳台喝酒吃饭,到最后只有辉人还没回家,她说她不想自己找车回家,干脆留下过夜,陪安惠真看她爱看的灯光。
周五夜晚的街道,灯出奇的亮,亮到丁辉人的眼睛里都是一个一个的亮晶晶的光点。
“我在等属于我的光。”喝了酒才能说出不成话的话。她怕丁辉人正盯着远处放空,没听见她说的,她转头去看丁辉人的脸。
只不过丁辉人的嘴唇已经在一边等着她转头,接着就贴了上去。
丁辉人把她们接吻的照片设置成了安惠真的手机桌面,说是怕她喝多了第二天不记得了,要每天都提醒她一次。
“不能让你占了便宜,然后第二天还赖账。”
之后她的夜灯也不爱开了,怀里拥着的温热,之前每晚都让她出神的街灯光点,烧得滚烫的灯泡是不是就是这个温度。
门锁拧开的的声音和秒针拨动的声音几近重合,其实门锁被拧开的声音比秒针的声音大得多,但隔着阳台的玻璃门,两者都无法传进阳台上站着的人的耳朵里。
安惠真转头,向辉人招招手。
“过来。”她做嘴形,只有她嘴巴开合的声音。
丁辉人几乎每天都是这个时间回家,安惠真没有听到她把打包的晚饭放在餐桌上的声音,只是觉得她差不多该到家了,在回头望向客厅的时候刚好捕捉到她的眼睛而已。
丁辉人故意避开了安惠真的腰,手掌停靠在她身后锻炼得正好的弧线上。
平时安惠真都会开玩笑地说一句:“怎么,这么喜欢我的屁股吗?”
“看那两个挨在一起的光点,那是我们。”她突然伸长了手臂,给丁辉人指她们触不到的两个小小光点。
她能在夜空里看见她们自己。
丁辉人把手臂缠在安惠真的脖子上,不说话就是她默认的方式。
丁辉人的额头靠在在安惠真的脖子上,刻意在安惠真的锁骨上喷上鼻息,夏夜的风慢且凉爽,没有关紧的阳台门渗出来丝丝冷气,安惠真全身只有锁骨在发烫。
刚从外面回来的丁辉人可能是走热了还没缓过来,头发还散发着热气,把洗发水的味道烘得特别浓。安惠真的鼻腔里全是那个味道。
安惠真把手臂绕了丁辉人的腰,她摸到了一点丁辉人无意中露出来的皮肤。
那两颗星星可能明天就不要天空的同一处了,但她和丁辉人明天依然会在差不多的时间回到家,在阳台一起低头看城市的光点。
她搂着在这个城市里,在她身边的,专属她一个人的光。
*名字带光的丁辉人,她是安惠真的光。因为我很喜欢趴在阳台上看城市的光,所以就把这个小事写一写。平平淡淡就是真,最近写点平平淡淡粗茶淡饭老夫老妻(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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