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者安x歌手辉

orbit

“工作时，可以叫我华莎。”没有预兆地，一个女人就从吧台绕到了舞台的楼梯，堵住了她下台的路。突然出现的女人，自我主张的自我介绍，一切都让她有些莫名，但其实又并不那么莫名，这个女人在她开始唱第一首歌开始，一直留到了最后一首歌，只不过她喝酒和抬头的步调控制得太过自然，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坐着听歌享受爵士的普通顾客。 隔壁桌的男人抬手喝酒，酒杯在一瞬间反射的光撕开了一部分帽檐在她脸上留下的黑压压的影子，华莎看到了她眼下的泪痣。但影子在那一瞬后又聚拢回了一起，昏黄的灯光在她脸上留下了更多阴影，朦胧地罩着她的五官。 贝雷帽的帽檐挡住了她的眼睛，恰好能让她躲藏过华莎的目光。但微微低头时，眼神不得不和华莎甚少遮挡的正面撞个满怀，她轻轻咳一声，趁着身体因为咳嗽而抖动时把目光转开。 她穿得不太像是想在下班后寻欢的人，只不过她大一码的西装外套没有扣上扣子，她稍微动动身子时，还是可以看见里面显露出腰身线条的内搭。贝雷帽是她最近爱上的，比起点缀，更像给她提供了些遮掩。在所有人都在和朋友说着他们自己的话题时，他们无暇欣赏她的歌声。她也因此懒得全神贯注地唱，眼睛可以躲在贝雷帽的帽檐后到处瞟，从天花板上的吊灯瞟到离她最远的那桌客人桌上的酒杯。今天她的目光照旧游离在酒吧的各处时，她注意到吧台上印着一圈口红印的玻璃杯。爵士酒吧总能吸引来很多男人，无论是伴着爵士音乐讨论生意的人，还是只是就近找了这个酒吧把自己灌醉，方便接下来的深夜活动，总归大多数都是男人。除了她唱歌时背后的几个伴舞，她也好久没在这见过女人了。这女人的玻璃杯早就空了，本以为她只是下班后喝些酒就离开，但她只是用手指转着玻璃杯，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只是看着她一首一首歌唱下去。几米开外，她的眼神也已经炽热得能让她脸上发烫。 她的贝雷帽压得更低了。 “你好，我是华莎。”华莎的头向她靠近了一些，在催促她对她的自我介绍做出回应。 “丁辉人。”她有些不自在地清嗓子。 华莎在得到了自己满意的回复后才把身子向后靠了靠，给二人之间留了让丁辉人不那么僵硬的距离。 “你是今天才来的吗？”因为好奇，丁辉人做出了让她自己都不太舒服的主动。 “昨天面试通过了，今天就来上班了。” 华莎前两天来这间酒吧时坐得离舞台远，丁辉人应该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只不过那天，她也从丁辉人的第一首歌留到了最后一首。第二天就给酒吧递了简历，第三天面试，第四天就上上了班。 丁辉人像逃一样进了休息室，拿了自己的包和外套，走出来后发现华莎还在原地等她。出于礼貌，她放慢了脚步，华莎把这个当作是邀请她同行的信号，跟了上去。 从酒吧正门出去后，街上的灯光比酒吧里为了营造氛围而刻意弄得又暗又黄的灯光让人眼睛舒服不少，但丁辉人的贝雷帽还是扣得紧紧的。 华莎穿着高跟鞋，比丁辉人还要高半个头，一整晚了，华莎只看清了丁辉人有整整齐齐梳到耳朵后面的金色短发，还有在脸的右边的酒窝。她的头从一开始就没抬起来过，刻意在躲避和华莎正面的眼神接触，总觉得，只要一旦看进对方眼睛里，互相的眼神就会纠缠揉合，最后扭成一个结。 丁辉人不太记得她是怎么和华莎道别的了，只记得她在转身离开时深呼吸了好几次。

第二天来上班的丁辉人有意地早来了些，台上的华莎还在跳舞。从上到下，每一部分丁辉人都可以盯很久很久，只不过华莎有些性感的衣服让底下的无论男人还是女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丁辉人心里有点不舒服。 今天下班她们走了后门出去，后门出去是一个巷子，里面基本上很少人经过。 “让我看看你的眼睛吧。”华莎用手指把丁辉人的帽檐往上推了推，看她没有抗拒，便把她整顶帽子摘了下来。 摘下帽子时的静电让丁辉人的刘海显得毛茸茸的。华莎用手指顺了顺辉人的刘海。 丁辉人的眼睛用眼线特意拉长了些，上挑的眼睛让华莎心里麻酥酥的，她不懂为什么要把这么好看的眼睛用帽子遮住。 丁辉人的目光正好停留在华莎大衣内的表演服上，想起早些时候，心里还是别扭，把她的大衣拢了拢，把腰带帮她系好了。 “下班了就不要这样了。”丁辉人故意把腰带的结系得很用力。 “别人看不见，只给你看。”华莎把刚系好腰带又解开，大衣一下子敞开，加上巷子里的风把大衣往她的身后吹，丁辉人的脸一下子又烧了起来。

第三天丁辉人唱歌时就把贝雷帽摘下来了，自从她昨天发现她在唱歌时总会忍不住地瞟向在吧台坐着欣赏她的华莎，而帽檐总会遮挡她一部分的视野。 丁辉人似乎也意识到了华莎下班不爱走正门的习惯，在她拿了衣服和包后，从休息室直接到后门去找在那里等她的华莎。 今天小巷子的风比较大，华莎老老实实地把大衣腰带系上了，丁辉人的余光没有看到她想看到的。 “不工作时，你叫什么？”丁辉人玩着大衣的腰带，没有直视华莎的脸。 “叫安惠真。”丁辉人的头低着，华莎只能看到她的鼻尖。“你呢？” “丁辉人。” “一直都是丁辉人？” 丁辉人点点头：“工作外也是。” “要是换作是我，我不会愿意被工作里的人叫这么好听的名字。”华莎看丁辉人没有反应，又补了一句，“本名只有特别的人才能叫。” 华莎看到辉人被冻得有些红的指尖，伸手把她的手拉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暖是暖了些，但丁辉人整个身子都僵了。 “明天早些来吧？我就在你前面的轮班。”华莎扭头看辉人。“来看我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