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IF
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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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 IF(wheesa)完
wheesa
五岁安安×二十五岁丁辉人
时间线:现在→2000年
全州。丁辉人是要回全州的。
但绝对不是要回二十年前的全州!
现在丁辉人站在老旧的路口整个人不知所措,这本来应该是一个小公园的,十岁之前的事她几乎完全失忆,除了这一件,她记得不能更清楚了。
五岁的时候和妈妈刚搬来的小丁,非常不争气地,在回家路上不小心迷路了。
可怜的小孩就坐在这个公园一直哭啊哭,直到有一个小朋友突然出现,穿着可可爱爱的小裙子,配上印着卡通狮子的短袖,滑稽又自然,笨手笨脚给她擦眼泪把她带回她的小区。
现在想起来也很好笑,那个记不清脸的小朋友讲全州话讲得好顺溜,然而丁辉人全程又是哭又是抽噎,那孩子居然还能听懂她颠三倒四混着鼻涕泡泡破裂声的描述。
后来没住多久她就又搬走了,兜兜转转的,小学毕业以后妈妈又带她回到那一片去居住,她一直很想感谢那个小孩,但是一直到成年了很久她也没记起来人家长啥样。
所以小丁只能经常抓着叫上妈妈在周围傻愣愣地瞎逛,希望偶然间能够遇见——幼小的她心里的小英雄。
也是丁辉人第一次对自己记性不太好这件事有了一个简单的认知。
但是,这个上世纪审美土土的红黄配色公园,不是十几年前就拆了吗?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太过混乱,某人一时只能反应过来扇自己一巴掌,是痛的,所以这不是梦,手机也完全没有信号。
全州,她是要回全州的。
但绝对不是20年前的全州。
而且刚好撞上小时候的自己算什么事啊!
才刚刚回忆完,那个哭得丑的不行,一步一个平地摔走过来的小孩不就是自己吗!这种离谱得不对劲的事怎么可能会真实发生啊!
丁辉人怂了吧唧,揉揉扇痛了的脸蛋,掏出钱包闪进了旁边一家饭馆,在店长诧异的眼神里尴尬地摘下口罩,点了炒年糕和炸鱼饼,从靠窗的位子悄咪咪去瞥幼小的自己。
这感觉太奇妙了,奇妙得让人兴奋。
她刚刚就在店门口看见了以前旧旧的日历。
二零零零年 七月 十七号
丁辉人的脑子,当机。
她实在是无力思考这种不符常规的东西到底是哪来的。按照欧巴们穿越片的常规套路,现在急也回不去,不如先看看她一直没记住的小孩长什么样吧——虽然袖手旁观实在有点对不起小时候的丁辉人。
说实话长大了再看小时候的自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比如丁辉人现在就一直如坐针毡。
她看着一直坐在那里哭的小孩子,想到了很多自己一个人无法入眠的夜晚,还想到了她的爱人在生活里偶尔的脆弱和不易表露的不安感控制不住时,她在无力的旁观。
好像就没有变过的,她一直是这样在哭。
所以你也会想伸出手,拍拍那个找不到家的自己,告诉她回家的路很近的,也会想带她回家,告诉她妈妈还在等她,也会想让她不要怕。
即使那个孩子是你自己。当你比当时强大很多的时候,你还是会去理解童年那种从心底生发的无助。
丁辉人就要坐不住了,她甚至也眼泪汪汪,有点埋怨小狮子英雄为什么来得这么晚。
小狮子还是来了,扎着可爱的小辫,撅着小屁股蹲下来憨憨地问怎么啦。丁辉人看到远处的小朋友们抱着球球叫她,但是小狮子只是招招胖乎乎的小手,抓着小丁嘟囔着什么。
丁辉人隐隐记得一些,大概是:
哎呀,怎么哭了,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这个公园到当时的她家还有一段距离,丁辉人想了想没有跟上去。
被认成怪阿姨就不好了。
小孩送完小孩也还是要回家的。因此安惠真火急火燎赶回家吃饭的途中非常结实地一头撞上了正在公园里闲逛的丁辉人,一屁股坐了下去,又非常不给力地趴在了草地上。
丁辉人连忙把孩子扶起来,掏出湿巾擦擦大汗淋漓还沾了满头草屑的小脑袋瓜,生怕哪儿摔坏了。
等等,这熟悉的五官还有痣…丁辉人的头脑烟花似的,彻底炸开了。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思来想去,丁辉人颤颤巍巍开口。
“昂惠真。”
奶声奶气的小东西还自以为不会被听到,用全州话小声念叨着,漂亮姐姐应该不是妈妈说的坏人。
这是诱拐小朋友对吧,脑子停转以至于把安惠真骗来吃炒年糕的丁辉人如是想到。
安惠真小时候啥都擅长,尤其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小嘴。这不?没两句就把丁辉人骗回自己家了。当小朋友自然不会有什么诱拐的想法,不然这双向诱拐的事扔给警察估计也处理不了了。
丁辉人自己是不太擅长应付小孩子的,尤其是这种人小鬼大刚懂事的孩子。
小的时候格格不入,长大了还会被自来熟坑蒙拐骗,就算这孩子是以后的爱人。
丁辉人站在再熟悉不过的门口深刻地意识到并铭记了这一点。
叔叔阿姨明显比她曾经来的时候年轻,安妈妈开门的错愕脸让丁辉人把涌到嘴边熟练的问好顺势咽了下去。她干巴巴地笑着,转向小安惠真试图寻求帮助。
“妈妈!我今天帮助别人啦回家的时候撞到了这个姐姐但是姐姐没有生气还请我吃炒年糕她还夸我送不认识的小朋友回家做的很好我可以把漂亮姐姐留下来吃晚饭吗!”
看起来,安妈妈已然十分适应家里孩子这种机关枪一样的讲话方式,认真询问了丁辉人是否方便之后把她请进了门,非常无奈地向她道谢。
安爸爸把小家伙抱起来认真理了理惠真身上皱皱的衣服。开始和安惠真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回应精力充沛的小孩所有的问题和倾诉。
小狮子一开口轮到丁辉人愣住了,安惠真看起来确实是风风火火的人,但是其实私下里仍然有狮子座慵懒的个性,从说话到做事基本都是简单从容的风格。
这是丁辉人认识的安惠真。却明显不是眼前这个话唠小鬼头。
到底是从哪里开始转变的呢?从初中?从出道?还是从那些铺天盖地砸在惠真身上四处飞溅的冰雹?
丁辉人不知道。沉默已经是她习惯了的爱人的标签,大部分时候她也能懂爱人的沉默。
像现在,她实在是记不起来,安惠真是从什么时候放弃了像这样皱着鼻子一句一句地,急迫地把自己的整个世界捧给丁辉人看,那双直视着丁辉人的眼睛载着狮子座所有的爱意,期盼和信任。
小孩子和大人到底是不一样的,但是是因为什么呢?我是不是有在,不回应的习惯里伤害过她?
晚饭还有一会。小惠真多机灵呀,看见漂亮姐姐低着头,还以为姐姐害羞呢,小心捏起姐姐的手把姐姐带到自己的房间,给姐姐一件一件细数自己的宝贝。
丁辉人坐在小床上,俯下身听小朋友讲话。房间的格局并没有怎么变化,她还是没什么实感,毕竟她现在真的是姐姐,一直以来虽然比安惠真大,但是安惠真嘴硬拒绝对她说敬语。
她分心了。
神游到了曾经在床上恶劣地吐息,热气滚滚逗弄着安惠真的耳朵,像伊甸园的蛇一样和她缠绵,诱拐安惠真从喉咙吐出那两个音节——姐姐…辉人…姐姐——的夜晚。
那些关于我爱你的低吟浅唱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再回来面对小惠真叫她姐姐的时候,你叫她怎么能不脸红呢?
安父安母都还是那样温柔,这晚上和她往年在惠真家里吃的饭几乎没有什么不同,安惠真在家吃饭照例话是会多一些的,和现在这个叽叽喳喳闹腾着的小麻雀也很像。
吃完后,安父让她留一个电话号码,方便联系。她隐隐约约知道是不能随便影响以前的,她很不忍心,还是留了一个空号,少了一位数字。两位大人忙着送客,也没在意。
走到门口,安惠真提出要送丁辉人出小区,说小区里可难走了,姐姐我带你出去吧。
丁辉人知道她舍不得,因为初中的时候也是这样蹩脚的理由。她心想,安惠真你不是很能说吗,就这理由用了十几年你骗小孩呢。
事实上应该是被小孩骗。
但这小孩才五岁呀,她哪里能拒绝呢?
惠真家吃饭吃得很早,听叔叔阿姨说过,是因为怕饿到女儿。
安惠真一直都是在这样安定又温暖的环境下长大的,所以和丁辉人明显不一样。她张扬,勇敢,热烈,却为了丁辉人,她的爱内敛又细致,在丁辉人能接受的范围内,巴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献给她。
丁辉人心里清楚,扭扭捏捏的人,一直是自己。
踩着天上挂着的潮汐出去的短短路程,丁辉人迁就小惠真走得很慢。
最后小家伙拽拽她的西装角:
“姐姐,还会再来找我玩吗?”
丁辉人对她这个样子喜欢得紧,赶紧蹲下来,把惠真的碎发拢到耳后,告诉她姐姐可能会很忙,如果有空一定会来找她的。
看着小朋友因为失望毫不掩饰的泪珠,丁辉人只好拿袖子揩揩她的脸,咬着牙下定决心后说:
“惠真呐,你不要不开心,你以后会有好多好多喜欢你的小朋友,长大了会有好多好多喜欢你的人的。”
“有人不喜欢你也没关系,如果你喜欢上某个特别的小朋友的话呢,你一定也要像今天这样上去,去问问她,要不要和你做朋友呢。”
“她肯定会答应你的,她肯定会喜欢你的,一直都会。”
“你今天把那个小朋友扶起来做得很棒,姐姐觉得你会是很好的孩子,所以答应姐姐,就算姐姐不来找你玩,你也要好好长大好不好?”
丁辉人好像从来没和安惠真说过这么长一段话,不过既然以后的安惠真不会和她讲,那她就讲给小惠真听好了。
她还把手上的黄色发圈送给了小家伙当成“乖孩子的奖励”。
小狮子似懂非懂,昂起头看着漂亮姐姐,装作成熟用力点点头,松开姐姐的衣角,乖乖说了再见。
还不死心,又加了一句,姐姐有空一定要来哦!
丁辉人狠狠心,催促小家伙回家,转头走了。
她打车去了以前初中门口的小摊,点了一份炸鱼糕,点点头,还是这一家的好吃。
一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回忆了一下来龙去脉,她记得好像是惠真开车带她回全州,趁空白期接古木来首尔住两天。
安惠真在家附近的停车场前的门口放她下车,让她找地方坐坐,自己去找停车位。
后面就记不清了。折腾了一天,她也好累。
公园的长椅靠着好舒服。丁辉人睡着了。
她一睁眼就看到抓着酒杯但是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安惠真——眼巴巴盯着自己的脸。
丁辉人一骨碌爬起来着急忙慌问受到惊吓的安惠真现在几年几月几号。
“呀!丁辉人!在酒吧睡觉睡傻了吗!”
说完看看表,“2020年7月17号!”安惠真白了她一眼。
所以是在酒吧喝了酒因为太累睡着,做了个梦。丁辉人有点失望了,瘪着嘴又叫了一杯威士忌。
安惠真赶紧给她换成饮料,点着她的头问她最近是不是最近睡得少人也傻彻底了,明天要先去安惠真家里吃饭怎么还要喝这么多。
你再喝我爸都要怀疑我的眼光了。酒鬼。
丁辉人嘿嘿一声,那我说不定能和叔叔喝一杯。
就你嘴多!我也能喝那我要你干嘛!
你舍得不要我?
丁辉人非常满意地看着安惠真红了脸,她抱上爱人的脖子,在耳边小声说:“你肯定是不舍得的,惠真,叫一声姐姐呗。”
丁辉人不出意外地被打了。晚上又打了回来。
安惠真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搂住爸爸的脖子撒娇,丁辉人表面波澜不惊实则开始心虚。
吃晚饭的时候,丁辉人心里还在发怵,哆哆嗦嗦的,安惠真还调侃她又不是第一次来吃饭。
丁辉人心想,那可的确不是第一次呢,说不定比你记得的还多。
等她俩都进房间了,安妈妈擦擦手,叫了一声安爸爸,问他:“你觉不觉得这个场景很眼熟?”
安爸爸不以为意,“小丁又不是第一次来咱家吃饭,能不眼熟吗?”
“那也是。”
听到对话,丁辉人总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宇宙有它的运行方式吧,安惠真和父母都不太记得当时的事了,丁辉人小心试探的时候也是被告知有印象,但没有细节。
她也有点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做梦了。
那个发圈,虽然被安惠真忘了,但是还保存得好好的,在安惠真最喜欢的小盒子里。
安爸爸很喜欢在家里的音响里放点音乐,这一点和安惠真如出一辙。
那天放的歌是她和惠真都很喜欢的一首,她突然能理解那首找呀找,才找到自己爱的人就在身边的歌词了。
红线牵起来的日子,比她们想的还要早。
ずっと前から さがしているんだ
从很早之前 就开始寻找了
ずっと本気で もとめているんだ
一直都很认真地在找寻着
宝石のように 輝いているのか
是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吗
はたまた闇に 紛れているのか
又或是混淆在黑暗里
あてもないまま さがしているんだ
我漫无目标地寻找着
どこにいるのか僕の好きな人
到底在哪里呢 我所喜欢的人
どこをさがせば めぐり会えるのか
到底要到哪里去 才能和你相遇呢
お金も払った プレゼントもした
钱也付了 礼物也买了
働いて貯めて そしてつぎ込んだ
工作存钱 然后又继续寻找
だけどどこにも どこにもいないよ
但是无论在哪里 无论在哪里也没有啊
運命の人 本当にいるのか
命中注定的人 真的存在吗
運命だなんて 赤い糸なんて
命中注定什么的 红线什么的
腹のたしにも なりゃしないくせに
这样的童话 根本就是骗人的吧
かなしい気持ちで 家に帰った
心情很难过地回到了家
久しぶりの家 君が待っていた
久违的家里 你却在等我
やっと見つけた 僕の好きな人
终于找到了 我所喜欢的人
なんだ、 はじめから 隣にいたのか
什么啊 原来从一开始就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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